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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谭的冬天是血色的。

他一边擦拭着枪管,一边在雪地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。双手摸着冰冷的铁壳,他仔细嗅了嗅枪口残留的火药味,呛了一下,身体好像没那么冷了。几个翻身,站到屋顶上。他蹲坐下来,注意到他的脚印上残留了一丝血迹,忘记是哪一个人断裂的鼻梁导致的,不过也有可能是路上的老鼠尸体,希望他鞋底的味道不会太糟糕。

这里是城市的背光处,霓虹灯距离这只有一墙之隔。他记得以前他和蝙蝠侠在这里,他为那品味糟糕的罗宾服套上同样灾难配色的棉袜,阿尔弗雷德的条纹棉袜是全世界最温暖的,可是造型跟一颗圣诞树没什么两样。

他的胃搅动着,也许是想起了阿尔弗雷德的圣诞晚餐。他的胃口在冬天忽上忽下,有时候一整天都不想吃东西,一下子又突然饿了。至于现在,他最想要一瓶酒,即使他知道酒精燃烧后他的身体会更冷。

该死的提姆,害他像个买火柴的小女孩在这里发抖,他点燃一只烟,开始不耐烦地跺脚,那家伙到底几时才来!

“他不会来了。”

蝙蝠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他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枪,抵住那个人的额头。柔软的墨黑发丝在枪口的折磨下翘了起来。那个人没有穿上盔甲,或防弹衣(他看得出),只穿了一套复古的三件式西装,还有一件看起来就不错的风衣。他恶狠狠地咬了口烟嘴,把烟丢在地上踩熄,转过身,倚靠着摇摇欲坠的栏杆。

“该死的蒂姆,那个小少爷……”

“他被公司的事绊住了,有点棘手。”

“说得好像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不棘手似的。”

“那名毒贩,”布鲁斯笑着说,“会在明天晚上十一点的哥谭港三号码头卸货。”

“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他吗?”

那个人的脸垮下来了。杰森有点开心,可也有点害怕,他知道蝙蝠侠——布鲁斯生气的后果,但有时他又抓不准到底那个人有没有真心在生气。布鲁斯真的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吗?有像在乎他一样在乎那些毒贩?他让自己掉入一个世界,假如他没有被蝙蝠侠收养,变成那群毒贩之一,那布鲁斯会在乎他吗?

歪过头,雪降临在布鲁斯的身上。那位年长者潇洒地背靠着栏杆,冷风偶尔吹起风衣的下摆,白雪在他的领口融出浅浅深印。雪有点大,他想为这个男人撑一把伞。

他把枪转了几个圈后,还是收了起来。眼角瞄过去,那个人的眼睛紧闭着,嘴角有一点伤痕。脸上也有遮瑕膏的痕迹,散发着一股乳香味。他把目光投向前面的景色,刚才的脚印与鲜血已经被新雪覆盖,他托着头,颇为开心地看着洁白的小巷。

布鲁斯可能感受到了他的喜悦,他总觉得在花花公子布鲁西的状态下,那个人的情商会得到提高。布鲁斯抬起手,扫过他的头,看起来像是为了扫去他头上的雪,可却又偏偏擦过他的耳朵,扶过他的发尾。

“今年天很冷。”年长者用指关节磨蹭着他耳朵的边缘。很轻,轻得不像是任何一种意图取暖的举动。他的心跳有一瞬间的不稳,随后开始考虑要不要一拳揍过去。他已经握紧双拳了,他不是没有打过他,不是没有伤害过他,可是有点不一样,那个人过于冰冷的手指暗喻着什么。像是蹲坐在火炉前的简•爱,他知道布鲁斯要他,要挽留他,要拯救他,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,他想要的是蝙蝠侠说,做我的战士,做我的罗宾。

好冷,他想,一点冷意在他的眼眶里打转。他咬紧唇,试图把自己蜷缩得更深,布鲁斯向前一步,他反射性地,本能地,打掉布鲁斯的手。你以为我是谁,他想对着布鲁斯咆哮,我不是那些漂亮男孩,不是挥之则去的众多情人之一,操他妈的我是红头罩,是个雇佣兵,杀手,是个被死亡折磨成疯子的反派。他的枪管已经被他牢牢抓住,只要那个人上前一步,他发誓他会开枪。

布鲁斯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,他把手收回风衣,转身离开了。杰森想往他的背影开枪,那个人离开了,就这个事实就够他愤怒。可这不是布鲁斯的错,也与自己的想法自相矛盾,就在上一秒他才表示希望布鲁斯走,连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。

该死地他抱紧自己的双臂,膝盖微微弯曲,试图不去看身后的人。他的脸被冻得发麻,耳朵却是热的,仿佛一切都在提醒他那个人的触碰是拥有魔力的。他呼出几口气,试图从口袋掏出烟,结果发现最后一根就被他踩在脚底下,连一半都没抽完的那根,太窝囊了,他想要早点回家。

正当他思考着那间安全屋是最靠近时,他感觉到布鲁斯靠近的气息。骗人的吧,他的后脑勺被一阵热气侵袭,但布鲁斯的手是冷的,就在他的颈项旁。那个人的唇印上他的头发,两只手从后方捧住他的脸。他摸上那个人修剪整齐的指甲,试图无视从下半身窜上来的热度。他相信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冻成一团浆糊,要不然为什么他不反击,任由那个人从他的头发一步步亲吻到他的后颈。

“杰森……”年长者张开嘴,牙齿划过他的肌肤。他又呼出口气,把自己几乎发软的双脚挺直起来。在他往后一踢时,布鲁斯闪开了,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惊吓。那个人再次走上前,看住他冻僵的双手,然后默默地走下楼梯离开。

都是这天气的错,杰森明白了,这天太他妈冷了,谁都想要一点温暖。蝙蝠侠,布鲁斯,杰森和红头罩都一样。他靠在栏杆上,大半个身子都伸出去,看着布鲁斯在雪上留下的脚印。就在他被雪掩盖的脚印上。他掏出枪,往脚印射了几枪。火药的痕迹在雪堆里面显得很刺眼,他的嘴抵住枪管,在冰冷的钢铁上留下了一个吻。

冷到瑟瑟发抖,手都打不好字了,但为了二桶我拼啦啦啦!!!
新一年,你们的写手又爬墙了系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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